第50章童养夫温泉酒店民宿位于四姑娘山景区……
温泉酒店民宿位于四姑娘山景区半山腰的位置,积雪尚未融化的山脉映入眼帘,起伏的地表如同剑龙的背脊,川西高原的肌肤纹理在落日余晖中清晰可见。
靳凌握着方向盘轻叫一声:“夏怡,你看…前面…”
回应他的只有兜兜吐舌头的吭哧声音,夏怡在熟睡。
此时,靳凌和夏怡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五公里左右路程时,司越发消息告诉靳凌,【我们已经到了。】
我们是指的司越和他的女朋友,早上十点才出门比磨磨蹭蹭下车拍照的靳凌二人提前一个小时达到,出行前,靳凌和司越有十足的默契和眼力见,即便目的地一样,但选择分开出行,不互相打扰,成熟男人如今的共识爱情第一,友情第二。
顺着时间线往下,司越大惊小怪:【天哪,你猜我碰到了谁!】
又发了一张照片,铜锅涮牛羊肉,色泽美丽,但桌上三副动过的碗筷。
靳凌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碰到了谁?】
停车给夏怡找薄毯的间隙,“嗖”又发送一条:【带现女友碰到前女友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或者是…你的现女友带着你碰到她的前男友了。】
司越:【我求你咒我点好。】又随了一个龇牙咧嘴的微笑表情,添了句模凌两可的话:【万一别人是你的老熟人呢?】
靳凌回:【滚,我没有老熟人。】
半小时后,抵达民宿酒店的停车场,迎宾恭候多时等待搬运行李入住,靳凌下车取行李,给夏怡留了热空调,半山腰早晚温差极大,车表盘显示室外十五度,见她正睡得香,他也不忍叫醒打扰。
兜兜跟着靳凌也欢快跳下车,他又叫兜兜跳上车,喂它最爱的虾仁冻干,吧唧吧唧声混合着他的叮嘱,“替我陪妈妈一会,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按了童锁,留了巴掌宽的窗缝,兜兜嘴筒子念念不舍露在窗外,黝黑眼睛中人影逐渐消失,才趴在夏怡身旁,小火箭似地喷了两口气,眼睛骨碌碌一转,起身开始舔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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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凌随行李员入了酒店民宿,独栋木屋顺山间溪流而建,叮叮咚咚流水声伴随着酒店人员耐心的讲解,“我们酒店所在的海拔大约是一千米左右,只要是室内建筑都有地暖和弥散式供氧,只要不是太严重的高原反应,都可以放心入住。”
“只要天气好,每间房的落地窗都可以看到雪山和溪流,二楼还有观景平台。”
靳凌微擡头,“房间的落地窗会不会…不太安…”
对方似乎预料到他的下一句,笑着补充:“这里治安很好,房与房的私密性也很好,我们设计和考察过,这个不用担心。”
酒店人员指了指最大的一栋木屋:“这里是我们的酒店大堂,里面有餐厅,恒温泳池和ibar,晚上外面的这片空地会堆篝火,可以自助烧烤…”
靳凌点头。
两人聊着聊着就步行至酒店大厅内,领着靳凌办理入住,办理入住的女人大约就是西热的姐姐,两姐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铭牌上写着格桑,身着绿色的传统藏服,耳边是绿松石的吊坠,头上戴着朱红的“巴珠”,浓重且大气的五官才能压制红绿金这样古典的撞色。
过去。靳凌小时候跟随母亲去探亲,大约四五岁,年幼无知的他张嘴感叹了一句:“妈妈,她们的衣服好漂亮。”那年就被商予宁哄骗着穿了小女生的藏族服饰拍了多达十张的写真黑历史。
靳凌身份证递过去,格桑注意到了居住地址,竟然是在林芝,随口一问:“你爸爸以前在林芝当兵吗?”
他微愣的样子让格桑欣喜极了:“是靳大队长吗?”
靳凌无奈耸肩,笑着说:“可能是吧,他在那边当兵的时候我还很小,对当时的职称不是太了解,他也很少说工作上的事情。”
“你认识他吗?”
格桑将靳凌和夏怡的身份证信息录入系统,解释:“认识啊,以前冬天兵团车队进藏,会顺带帮我们高原上的牧□□一些必须的物资,阿爸阿妈那辈人都很感谢他们…碰上他们拉练还会请他们喝酥油茶,我小时候过节也会去驻地玩。”
“他妻子…嗯,就是你妈妈,我不记得她名字了,但记得她姓商,商阿姨会请我们吃城里卖的高级巧克力。”
“我也见过你!但确实你那时候很小,小奶娃娃。”
靳凌抱歉说:“不好意思,我对你的印象不是特别深。”
格桑婉然一笑:“没关系,后来我去城里读高中也不怎么帮阿爸阿妈在牧场工作了。”
“你不记得我也很正常,我现在和以前比变化也很大。”
靳凌爸爸当年顺利高调,回到春山,全权负责空军大学飞行训练处,阿爸阿妈去世后,他们后辈也变卖了牛羊,只留下了房子,搬出藏区进城开始做生意,就这样与靳凌他们一家断掉了联系。
格桑感叹了一句:“靳大队长他现在应该快退休了吧?”
靳凌能忆起他爸爸也极少在他和妈妈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就,谦逊的性格让人很难想象他波澜壮阔的军旅生涯,只是平静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是与否,他不想让别人觉得尴尬和伤感,美好的记忆不如就留在美好里。
格桑露出欣慰的笑,回忆起,过去商阿姨还怀着靳凌的时候,兵团空军大队里的战友见人就喜欢开玩笑,要把他们队长的娃许配给某某家牧民里漂亮女娃,满山遍野的耗牛,吃穿不愁,以后跟着去放牛,之所以说是女娃,是因为当地有名的藏医把脉说是个男孩,但商阿姨当时不相信。
她坚信自己怀的是个女儿,很草率地提前给她取好了名字,因为一位藏族八十多岁老阿妈听说靳大队长的爱人怀孕了,独自到扎叶巴寺去朝拜,专程带回来了一只转经筒,叮嘱她没事的时候就要转,“要把孩子的福都转齐。”
藏传佛教里就是这样说的,“转经筒每转一圈,众神为你念经一次。”
商阿姨感动得眼泪汪汪,但说她不信这个,她信科学,信产检,信B超,但家属院里的人每次见她,都拿着那个转经筒,会从早转到晚,经筒顺时针旋转的声音会因为材质和形状各不相同,她那个触发音就是玲琅的清脆声。
于是她回家待产时告诉靳凌爸爸说,女孩就叫靳玲!
再后来,靳凌四岁才第一次入藏探亲,靳队长的战友拉着他还肉乎且粗短的手,指着他爸爸的勤务兵,那个怀里抱着同样四岁小女孩的青涩寸头少年,说:“啧啧,这个叔叔家里面可有钱了,你可得好好讨好别人,给你发个大红包,他还有个和你一样大的妹妹,明天就把你送去给他们家当童养夫行不行?”
靳凌双手握着红包,小声问:“妈妈,什么是童养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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