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萧璧那混世魔王和长房庶子待在一起,挑衅一笑,随即收回视线,温和说道:“娘子的裙摆弄脏了,有带备用的衣裙吗?”
梅香飞快摇头,她哪里知晓这些弯弯绕绕,也没有人告诉她赴宴要带两套衣裙呀,娘子的衣物本就不多,此刻哪里去找衣裙?
秋长歌垂眸淡淡说道:“多谢四郎君,我本就是路过,这般模样也不好见贵人,这便回去了。”
萧家几房关系扑朔迷离,既然被萧霁撞到了,她还是回去的好。这一大家子算计来算计去的,她也懒得搭理,耗心力。
秋长歌见水榭楼台那边跪了一地,贵妃娘娘和夕颜公主被迎到了主座上,转身原路返回,还未走出两步路,萧璧就从游廊那边横穿了过来。
“四弟,你和七娘子在做什么?”萧璧咬牙切齿道,一把拽过秋长歌,将她拉到了自已身后。
秋长歌:“……”
她下意识地看向萧霁,萧霁面容如常,看不出喜怒,依旧穿着破旧单薄的襦衫站在雪地梅树下。
他宽肩薄背,清瘦刚劲,那薄衫更衬的他长身玉立,宛如芝兰松竹,自有一股清贵之气。
她一直想问他,不冷吗?
萧宣儒雅作揖,微笑道:“原来是大哥和三哥。七娘子的衣裙弄脏了,我只是想带她去换一套干净的衣裙。”
言辞之中十分的亲昵暧昧。
萧璧无语,气道:“七娘的衣裙弄脏了,与你何干?老四,你别顶着这张文雅儒生的脸招摇撞骗,七娘不吃你这一套。”
旁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老四就是仗着一张人畜无害的俊俏脸蛋,这些年装的那叫一个清风明月,实则是个翻脸无情的主,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他多少暗亏。
兄长要使坏,那是明晃晃地坏,明火执仗地来,老四都是玩阴的,他最讨厌的就是人面兽心的萧宣。
萧宣看向秋长歌,神情微微黯淡:“既然三哥不喜欢我在这里,那我便回绿竹轩了,秋娘子,初次见面,希望没有给娘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萧璧气的险些吐血:“你装弱小无助给谁看呢?谁吃你这套?”
萧宣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弱小无助的庶长子萧霁,他不是很吃萧霁这一套吗?这么多年了,这个游戏两人还没玩腻吗?
萧霁神情淡漠,垂眼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秋长歌弄脏的裙摆,刚才他看的分明,她后退时踩到了雪坑里,萧宣伸手扶了她柔软的腰肢。
那腰肢应当是极软的,带着她身上独有的幽香,萧霁薄唇抿起,还真是水性杨花啊。
“三郎君,四郎君,原来你们在这里,老夫人正派人四处找你们呢。咦,大公子也在?”萧府的管事火急火燎地赶来,看见三位郎君都在,最近风头正盛的秋娘子也在,很是大吃一惊。
萧璧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催什么催,催命呢。”
秋长歌“噗嗤”笑出声来,笑颜明艳、眼波如春水,引得萧家几位郎君忍不住纷纷侧目。
萧璧见她被自已逗笑了,也跟着哈哈笑起来:“七娘,你笑什么?”
秋长歌收敛了笑容,淡淡说道:“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诸位郎君,容我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总不能说笑他傻里傻气吧?
秋长歌使了个眼神给梅香,赶紧溜。
梅香傻傻的站在原地,娘子没带干净的衣裙,拿什么换呀?
“秋娘子留步,梅园雅间内备有干净的衣裙,老奴这就带娘子去更衣。”二夫人身边的婆子眼尖地发现秋长歌,急急赶过来。
秋长歌:“……”
她淡淡说道:“那就劳烦嬷嬷了。”
“老奴应该的。”
管事见她随着嬷嬷去雅间换衣裙,讨好地看向府上金贵的两位郎君:“三郎君,四郎君,老夫人有请。”
至于长房的庶长子,出身卑贱的东西,就当没看见吧。他也配去觐见贵人?
萧宣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秋长歌的背影,收回视线时正好撞到了萧霁的目光,那张俊美到鬼神赞叹的脸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眸幽暗如深潭,被他盯上,犹如被一条阴暗的毒蛇盯上一般。
萧宣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什么情况?难道他也对秋家七娘感兴趣?萧霁这些年在长房忍辱偷生,无欲无求,不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吗?他竟然也会动凡心?
那女娘可真是好本事,竟然一勾两?
萧宣想起那一张昳丽如珠玉的脸蛋,还有那仙姿卓绝的仪态,突然惊觉就算是六宫最受宠的丽贵妃娘娘,也没有她这样浑然天成的仪态。
萧璧见他还盯着秋长歌的背影看,冷哼一声,一把将他撞开,嘲笑道:“老四,你是没见过女娘吗?定力这般差,也不怕被耻笑。”
萧宣不曾习武,被他撞的一个踉跄,手中的画作直接撞飞,散了开来,顿时梅树美人图摊开在雪地里,一览无遗。
萧霁看清那梅花树下的熟悉身影,薄唇一抿,眼底闪过一丝的杀意!
萧璧看清画上的女娘是秋长歌,怒火中烧,直接一拳头砸向不对付的萧宣,怒骂:“下作。”
萧宣被他一拳打的青肿,压着怒意看了一眼侍从,侍从授意,飞快上前来拉架,然后萧璧被扯掉了发冠,薅掉了一大把头发,还磕到了下巴,至于萧家四郎萧宣则更惨,一张俊脸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管事奴仆们回过神来,惊慌失色地上前拉架,结果越拉越乱,别说两位郎君,就连管事下人都挂了彩。
消息飞快地传到了前面的水榭厅。
在贵妃娘娘为公主和萧家郎君相看的赏梅宴上,萧家三郎和四郎因为一幅美人图打了起来,消息犹如长了翅膀在盛京权贵世家圈内疯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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