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为证:
一将焉能战四门,却遭奸佞害忠臣。
若非唐主齐天福,那许英雄脱难星。
罗通听到炮声响起,心中猛地一惊。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员番将气势汹汹地冲到面前,挥舞着赤铜刀,朝着他的面门凶狠地砍来。罗通迅速用梅花枪稳稳架住,大声喝问:“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本帅进城之路!”那番将也大声喝道:“呔!唐将听好了,我乃大元帅麾下的大将军,姓红名豹,奉元帅之命,在此围困南城。你可知道我的刀法厉害?你有何能耐,竟敢闯入我南城的防地?”罗通怒不可遏,并不回应,挺枪就朝着红豹的面门刺去。红豹大喝一声:“来得好!”举起赤铜刀迎面抵挡。两员将领交锋,瞬间战了六个回合,马匹也交错了四个照面。红豹的赤铜刀攻势凌厉,朝着罗通的头顶和面部“绰绰绰”地连连乱斩。此时,罗通也毫不示弱,手中的攒竹梅花枪舞动得虎虎生风,“噶啷丁当,丁当噶啷”地钩开枪锋、逼开刀势。这一场激烈的厮杀,足足持续了四十回合,双方难分胜负。
罗通心中愈发恼怒,他将手中长枪握紧,大喝一声:“番狗奴,看枪!”“嗖”的一枪,如闪电般朝着红豹咽喉刺去。红豹大喊一声:“不好!”想要闪躲,却已然来不及,长枪正中咽喉,他被挑落马下。番营中的正偏将和副偏将见主将已死,吓得纷纷逃散,躲进营中寻求庇护。罗通喘了口气,来到南城边,放声大喊:“呔!城上是哪位公爷在巡城?快报与他知晓,就说本邦救兵已到。小爵主罗通要面见父王,快快打开城门放我进去!”
暂且不提罗通叫城之事。单说城上,自从被番兵围困,元帅秦琼便传令,每一门安排三千军士驻守,每日派一位公爷在城上巡城。这天,恰好轮到银国公苏定方巡城。他听到城下有人大声呼喊,赶忙扒到城垛上向下望去,只见罗通单枪匹马地站在城下。苏定方心中明白救兵到了,暗自思忖:“且慢。我昨夜做了一个梦,十分蹊跷。梦见我大儿子苏麟满身鲜血地走到我面前,说:‘爹爹,孩儿死得好惨!这冤上加冤,何时才能昭雪?’说完我就惊醒了。想来,这个梦必定有缘由,莫不是罗家之事发作了?他说冤上加冤,想必是他们将我孩儿害死了,这是来让我报仇的意思。待我问问他。”
苏定方于是喊道:“贤侄,你是救兵到了吗?”罗通抬头一看,心中想道:“原来是这个奸佞之徒!罢了罢了,今日权柄在他手中,我只得忍耐。”正所谓:
英雄做作痴呆汉,豪杰权为懵懂人。
罗通答应道:“救兵已到,烦请苏老伯打开城门,让小侄进城朝见父王龙驾。”苏定方问道:“贤侄,你带了多少兵马?有几位爵主同行?扎营在何处?程老千岁可在营中?”罗通答道:“侄儿带领七十万人马,数家爵主,扎营在番营外六七里的地方,程伯父现在营中。”苏定方又问:“我家苏麟、苏凤两个孩儿来了吗?”罗通听到这话,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他们二人在后面押运粮草,过些时候自然会来。”苏定方见他言辞闪烁,心中愈发笃定,想必是罗通为报祖父冤仇,对自己的孩儿下了毒手,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恶梦。正是:
人生何苦结冤仇,冤冤相报几时休?
苏定方心想:“我若放他进城,这仇何时才能报?弄不好连我自己的性命都不保。倒不如借刀杀人,公报私仇,以雪我儿之恨!让这小子在四门拼杀,番将祖车轮勇猛无敌,手下骁勇之辈不计其数。让他在四门来回厮杀,必定性命不保,这岂不快哉!”苏定方恶计已定,却不知天意难违。
思量自有神明助,反使罗通名姓扬。
苏定方对罗通说道:“贤侄,陛下龙驾正坐在银銮殿,正对着南城。若把城门打开,番兵趁机冲进来,惊扰了龙驾,那岂不是你我的罪过?”罗通问:“既然如此,那该如何是好?”苏定方说:“不如贤侄杀进东城吧。”罗通说:“好,就走东门,你快到东城等我!”罗通说罢,催动马匹,从南城折返。要知道,围困城池之处,到处都是番兵扎的营盘,只有几条要道,各有几员大将把守出入之处,以防唐将杀出。番营其余营帐中,只有普通番兵,并无番将。罗通来到东门,正准备叫门,忽然听到城凹处一声炮响,冲出两员大将。这两人打扮奇特,面目凶恶。
其中一个:头戴青铜狮子盔,脑袋大如笆斗,面色如灰;两只眼珠犹如铜铃,一双眉毛好似扫帚。身穿柳叶青铜镜甲,大红袍上绣着云纹;左边插着弓,右边插着箭,手提画戟,骑着乌骓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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