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时,张三忽然用筷子敲着酒碗哼起俚曲,沙哑嗓音混着海浪声,竟与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汪瑾轩指尖扣着碗沿轻和节拍,忽觉丹田处的气旋随乐声轻轻震颤,葵花真气与明玉功竟前所未有地契合流动。
李四忽然按刀起身,刀柄上的鲨鱼齿纹刮过木桌发出刺耳声响-
“时辰不早了。”
他腰间赏善罚恶令在月光下泛起幽蓝微光,映得瞳孔里的寒芒更盛-
“明日辰时三刻,莫让我们等太久。”
汪瑾轩目送二人身影消失在檐角月光里,忽然瞥见桌上《侠客行》诗稿被海风掀起一角,纸页上“十步杀一人”的墨字竟渗出淡淡金光。
他指尖抚过纸背,触感似有凹凸纹路——分明是用内力刻下的蝌蚪文,与张三袖口刺青如出一辙。
“他们都走了,你们还不现身吗?”
他喃喃自语,忽闻窗外浪涛骤响,竟有数十道黑影踏浪而来,月光在兵刃上碎成银鳞。
“索命公子果然好胆!”
阴司众人刀劈碎窗纸,刀锋带起的劲风将烛火扑得明灭不定-
“今日便要为我那些兄弟报仇!”
汪瑾轩不慌不忙饮尽碗中残酒,青竹纹衣袖翻卷间,葵花真气如烈焰般腾起,案头《侠客行》诗稿竟无风自动,蝌蚪文在空中显形流转。
他拔出天怒剑,挽了一个剑花。
“来得正好。”
他轻笑一声,单掌拍出时的气浪掀飞整面窗棂。
连城璧的割鹿刀尚未及身,便被一股巨力震得倒飞出去,身后喽啰们更是如落叶般被卷进浪里。
混战中,汪瑾轩忽觉后颈一凉,竟是一枚透骨钉擦着皮肤飞过。
他旋身避开,却见月光下立着个素白衣衫的道姑,手中浮尘泛着冷光——
“汪掌门好久不见。”
李莫愁拂尘轻扬,再度飞来十几根针。汪瑾轩足尖点地跃上房梁,明玉功寒气顺着瓦片蔓延,竟在空中凝结出冰棱。
“李道长投靠阴司了?”
李莫愁指尖微颤,没想到汪瑾轩能如此轻易的化解自己的冰魄银针。
“贫道一直都是青龙会的。”
“原来如此,阴司和青龙会的联合,早有预兆。”
汪瑾轩落在她三丈外,剑锋直指李莫愁。
“青龙会四处散布我的行踪,不过是想借他人的手,试探我的实力,发现没人敢动我,这是忍不住了?”
汪瑾轩还在和李莫愁叙旧之时,连城璧忽然从暗处扑来,割鹿刀直奔汪瑾轩后心。
汪瑾轩瞳孔骤缩,葵花真气全速运转,一道赤芒破空而出,将连城璧刀刃震得寸寸崩裂。
与此同时,李莫愁已惊的说不出来话来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汪瑾轩已经从一个纨绔子弟成长为自己望不到头的高山。
“连城璧!
当日黑木崖把割鹿刀借给李秋水,你我也算早有仇怨,今日正好一并解决。”
汪瑾轩踏碎满地玻璃般的月光,扫向岸边逐渐聚拢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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