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一定能行!谢谢大家,谢谢你,阿拉斯托!”
她蹦下椅子,手里的纸挥得像旗子,笑容大得像要裂开,眼角还挂着点泪光。
大厅的空气像暖风,流动得更顺畅。
艾米丽拉着夏莉的手,叽叽喳喳讨论细节,安吉尔挑眉笑着,赫斯克低头喝酒,维姬抱着笔记走开,妮芙蒂还在找蟑螂桶,潘修斯则有些不知所措的躲藏了起来。
我看着这些客栈成员,嘴角不由得翘起了弧度,地狱的频率,乱归乱,却比天堂的静音多点人味。
演讲散场,大厅慢慢安静下来。安吉尔晃悠着上楼,嘴里哼着跑调的曲子。
赫斯克拎着酒瓶回吧台,拿起块抹布,默默的擦起酒杯和吧台。
维姬抱着笔记,低头写写画画。
妮芙蒂蹦着去扫后门,抹布挥得像在跳舞。
潘修斯尴尬的不知所措,逃一样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夏莉拉着艾米丽,坐在沙发上翻纸,两个丫头的声音像铃铛,叮叮当当传出老远。
我拿起手杖,慢悠悠上楼,胸口像老电台,信号平稳但有点沉。夏莉的梦太大,大的像个笑话,可我居然有点想看她能折腾出什么。
我缓缓地推开那扇有些破旧的房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仿佛是被岁月侵蚀过一般,无力地照在那张简陋的桌子上。
桌子上摆放着一台略显陈旧的老式收音机,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已经,被时间遗忘。
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把椅子,每当我坐下时,它都会发出吱吱的响声,似乎在抱怨着长时间无人问津的寂寞。
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异常安静,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
窗外的灯光透过窗户,一闪一闪地照在墙壁上,使得墙上的影子也跟着不停地晃动,仿佛在跳着一场诡异的舞蹈。
我刚刚把手杖靠在墙边,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就像是不小心踩进了一盆冰冷的水中。
然而,窗外并没有风,这股寒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就在这时,那台原本安静的收音机突然发出了“嗡嗡”的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信号即将中断的前奏。
我不禁眯起眼睛,心跳也在瞬间漏跳了一拍。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像是一台坏掉的电台,信号紊乱得发出滋滋的声响,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克罗。
他如同鬼魅一般,静静地伫立在房间的正中央,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黑红西装,那颜色的搭配既显得庄重又透露出一丝神秘。
他的身材瘦高,西装的线条在他身上勾勒出一种独特的优雅。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既让人觉得亲切,又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
他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深渊,漆黑而明亮,令人毛骨悚然。然而,这双眼睛却又异常平静,宛如在冷眼旁观一场戏。
“克罗?”我终于鼓起勇气,轻声唤道,声音低得仿佛只是一种试探。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掌心渗出了些许汗水。
对他的忌惮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喉咙里,让我感到喉咙发干。
这个家伙的到来如此悄无声息,就像影子突然长出了双腿,让人猝不及防。
他的笑容在听到我的呼唤后变得更深了一些,似乎看穿了我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虚无缥缈的烟雾,缓缓说道:“别紧张,阿拉斯托。我只是路过这里,顺便找点乐子罢了。”
他慢慢地向我走来,每一步都显得格外缓慢,仿佛在刻意拖延时间。
他的脚步有节奏地轻点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那节奏慢得如同在数着秒针的跳动。
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但同时又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继续说道:“这名为生活的土地,实在是太过单调乏味了,总得有点乐趣来为它增添一些色彩,你说对吧?”
他的目光扫过我,像在拆礼物,慢条斯理却让人背心发凉。
我没动,盯着他,思绪像卡顿的频道,猜不透他的底牌。
克罗,这个家伙每次出现都不会带来什么好事情,而且他说话就像猜谜语一样,让人听得云里雾里,脑子都快被绕晕了。
我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语气故意显得很轻快地说道:“乐子?亲爱的,你所谓的乐子恐怕都不便宜吧。”
我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紧紧地锁定住他,接着追问道:“行了,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这次你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节目单?”
然而,他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克罗突然停下了脚步,手中的手杖轻轻一抬,仿佛是在舞台上谢幕一般。
他的这个动作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我还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戏谑,说道:“没有什么节目单,阿拉斯托。我只是来看看你这个小小的广播员,最近发出的信号够不够热闹呢。”
他稍稍顿了一下,然后声音更低了一些,似乎还带着一点笑意,继续说道:“夏莉的梦想倒是挺有趣的,你觉得呢?只可惜啊,这地狱里的地方,总是让人感到无比的失望。”
他的这番话不明所以,深究下去又找不出什么,但总是令人感觉没那么一般。
我的胸口仿佛被一块重石压住,沉甸甸的,还伴随着阵阵酸痛。
我想要反驳他的话,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优雅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去。
他的西装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是在舞台上谢幕一般。
我眨了眨眼,再看过去时,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空气突然散去一样。
房间里顿时变得异常安静,静得让人有些害怕,就像是走进了一座坟墓。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消失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他离去时的身影。
克罗的“乐趣”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但面对他,我却毫无办法,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自我安慰道:“也许是我太多疑了吧。”
地狱的频率虽然杂乱无章,但生活还得继续,就像收音机里的广播一样,即使信号再乱,也总得继续播放下去。
我缓缓走到桌边,缓缓坐下,窗外的霓虹灯闪烁着刺目的光芒,让我的眼睛有些刺痛。
而此时,房间里的信号也突然安静下来,就像是频道被关掉了一样。
这场“好戏”终于散场了,亲爱的观众们,记得调好频道,我们下回再见。
福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