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檀香袅袅,红木案几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却无人有心思品茗。
裴琰智、司马辉和崔高轩三人围坐一堂,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他们面前站着两个稚嫩的孩童——六岁的武秀宁和三岁的楚天,两人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却让三位大儒如坐针毡。
裴琰智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上一次的三道题目,他们就已经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本想认输作罢,却被这两个小鬼以“大儒谦虚”为由,硬是又出了三道新题。
这坑越挖越深,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司马辉悄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丝绸衣袖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他偷眼看向崔高轩,发现这位魏国大儒正死死盯着案几上的茶盏,仿佛那青花瓷上有什么玄机。
驿馆外,寒风吹动树枝,沙沙作响,更添几分压抑。
“三位先生怎么不说话啦?”
楚天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问道:“是不是题目太难了?”
崔高轩的喉结上下滚动,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魏王亲赐的信物。
来楚国之前,他们三人在魏国都城把酒言欢,信誓旦旦要让楚宁的登基大典成为天下笑柄。
谁曾想,还未见到楚宁,就被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儿逼得进退维谷。
裴琰智忽然重重拍案,茶盏中的水面剧烈晃动。
“够了!”他厉声喝道:“你们的题目毫无新意,老夫不屑回答!”
武秀宁闻言,不但不惧,反而嘻嘻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是不屑回答,还是回答不上来呀?”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声音甜得发腻。
楚天立刻配合地拍着小手,天真烂漫地问道:“既然裴大儒知道答案,还请不吝赐教嘛~”
他眨巴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三位大儒的脸色越发难看。
裴琰智的胡须气得直抖,他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衣袖带翻了茶盏,褐色的茶汤在案几上漫延开来。
“小儿休要胡搅蛮缠!我等三人来此是为了参加楚国太子的登基大典,不是为了教导你们这些黄口小儿!”
司马辉和崔高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决绝。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司马辉阴沉着脸,故意提高音量道:“裴兄说得不错!我们三国本就与你楚国势同水火,楚宁还想让我们教导你们?简直痴人说梦!”
崔高轩更是直接撕破脸皮,右手重重拍在桌上,怦然声响起。
“我魏国被你楚国强占兖州,血海深仇未报,楚宁居然妄想让我教导你们?”
他冷笑连连,脸上的皱纹显得格外狰狞:“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
厅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武秀宁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蹬着小短腿,把驿馆名贵的波斯地毯踢得皱成一团。
“呜呜呜……你们欺负人!”
武秀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晶莹的泪珠顺着粉嫩的脸颊滚落。
“我要告诉女帝陛下,说你们三个老头子欺负小孩子!”
楚天见状,立刻有样学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打滚。
他故意把鼻涕眼泪往名贵的织锦坐垫上蹭,边哭边喊:
“哇啊啊——你们凶我!我要告诉父王,说你们三个坏老头打我!”
三位大儒顿时傻了眼。
裴琰智伸手指着两个孩子,手指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枯枝:
“你……你们……”
他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武秀宁见状,哭得更凶了。
她干脆躺在地上打滚,把整齐的发髻都滚散了,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
“没天理啦!三个老头子合起伙来欺负小孩子啦!”
她一边哭喊一边偷偷观察三人的反应,见他们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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