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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蒙惘辨色(二四)(1 / 2)

冥蒙惘辨色(二四)

祈云山一直矗立于此。

与凰愿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

她看着山上的一切,只觉得千年不过一刹,被镇在封印之下毫无所觉,祈云山也在荏苒的时光中掩去岁月的痕迹,数树郁郁,众芳暄妍。

“愿愿回来了。”白大狐貍正躺在后山晒太阳,九条尾巴百无聊赖地扫来扫去。看见凰愿走过来,便跳下软塌绕着她的腿转了几圈蹭了蹭,才变成人身,只是尾巴还留在身后晃晃悠悠。

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桃花眼中噙着困倦逼出的泪水,泪痣坠在眼角宛如点下的胭脂。

还是那个好看的白镜砚,只是长大了,成熟了。

“好久不见,砚砚。”与下山前一样,也与千年前一样。

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有多久,只是对凰愿来说却像是隔了千年。她记起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是第一次再见白镜砚。

从前那个机灵调皮的小狐貍长成了出色的男子,虽然还可以窥见其中狡黠,但已经沉稳了很多。

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对他的影响也很大。

只消一眼,白镜砚就明白了——

凰愿的眼神不同了,虽然很微妙,但他看得出来:“愿愿你想起来了。”

“嗯,辛苦你了。”凰愿不无歉意,把小朋友们扔在山上这么久,什么都让他们独自面对,实在不能算是个好师尊。

“我倒是没什么。”白镜砚耸了耸肩膀,终于可以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老三才苦呢,愿愿既然想起来了,他也算是没有白等你。”

“我知道。”凰愿叹了口气,“我在梦里都看到了。”

“你入了老三的梦?”白镜砚有些意外。他知道夙情从来不对凰愿设防,但没想到竟然连梦境都许她出入自由。

“嗯。”凰愿想起了夙情曾经的经历,内心痛苦,“但一定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老三的脾气你也知道,从来什么都不说。那几年我看他过得实在颓丧,就想他下山走走,谁知他下了山这么不要命。”白镜砚叹了口气,对自己的弟弟实在是没办法,“后来我终于腾出了手,追着他一路跑,没想到他倒是演起了真正的神君,我竟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老三憋着如此苦的心思。”

以前到现在,白镜砚多少是自责的。

他比夙情大了几百岁,凰愿镇封后,大哥也浪迹天涯,他就把养弟弟当成自己的责任。狐貍时常在想当年如果没有赶弟弟下山,或者更加关心弟弟,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明明是被爱护着长大的一条小龙,也不知道怎么成了这么内敛的性子。

“阿情就是那样的脾气。”凰愿知道白镜砚的不容易,无论是祈云山的无人当家,还是狐族的鸡飞狗跳,全靠他一个人支撑,“你已经做得比我好了,砚砚,要是按你说的,我才是最该自责的那个。”

“愿愿你别这么想。无事,反正都过去了。”白镜砚再是乐天不过,“你回来的时候老三不知道多高兴,现在你的记忆在恢复,大哥也找到了银三,一切都会好的。”

“嗯,我明白。”凰愿点点头,心头的阴霾被这一番话驱散了不少。

过去不可追,来日将会如何无从知晓,但起码此刻,她与夙情、与白镜砚是在一起的。

“对了,大哥应该快回来了。”白镜砚想起来,“他前几日传信于我,说是小珎已经入了忘川,很快就能转世了。”

“如此,再好不过了。”凰愿如释重负。

银珎是阿冽留在世间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都该替他护住才是。但她的魂魄虚弱,要一路护送至忘川实属不易,好在没出岔子,也算是了结北卿与阿冽的一桩夙愿。

“山上终于又可以热闹起来了。”白镜砚期待道。

从前的祈云山虽然只有师徒四人,山上的花精树精都少有化形的,活物少得可怜,但比起满地都是仙盟弟子的样子,他还是更喜欢那时候。

“是啊。”自转世以来,祈云山再也不见往日的景象。想起以前小朋友们的打打闹闹,凰愿也不禁怀念,“要热闹起来了。”

“到时候,我们陪你一起面对溟彧。”白镜砚的尾巴蹭着凰愿的背,信心满满道,“有我们在你身边,愿愿你便放心吧。”

老狐貍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他管着祈云山、管着狐族,甚至仙盟有时也需要他出面,心里压着的事儿一件不少,但面上却瞧着云淡风轻又不着四六,总能让周围的人感到足够安心。

凰愿不似他看得开,但也被明朗的情绪感染。

“孙晔初的结局你知道了,说不上生死有命,也是咎由自取。只是没想到,溟彧竟是灵族之人。”白镜砚对旧事略知一二,但听得没有夙情那么多,“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还有没镇封的灵族在世间啊。”

“是我的兄长,我们一同长大,灵族之中我俩年纪最小,但他比我沉稳许多。幼时我寻不到其他兄姊的时候,都是他陪着我。只是当年的北境,应当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凰愿对于溟彧的感情并非三言两语的言辞能说尽。

他们就像是缠绕而生的同根双株,彼此间依附着汲取温暖,却又需要抹杀对方来获取生存的权利。

“老三说你们同他在玄清遇到过一次,还交了手。”白镜砚点点头,“无事吧?”

“我没什么,倒是夙情吃了不少苦头。”凰愿这会儿想来还是心疼得不行,不光是身受重伤,还有那些经年的回忆。

“想也是。”白镜砚撇撇嘴,难以想象当时的场景。

混沌陨灭之后,上古灵族就是此世神祇。

这是刻入每个入道之人心中不可动摇的敬畏,从来不会有人会觉得自己可以与灵族一战,但只要事关凰愿,夙情便是连命也豁得出去。

老狐貍不由得担心。

“在聊什么?”夙情似乎不知道自己成了对话的主角,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以他的耳力,师徒两人的对话应是半个字也不会漏掉。

“没什么,正想聊关于溟彧的事情。”凰愿向来没什么避着他的,问就直说。

“是啊,刚开了个头你就来了,算好了是吧。”白镜砚也朝着夙情看去,却惊喜地发现他身后还坠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那人披着玄色的大氅,银灰的风领在兜帽上镶了一圈,红色的衬里随着迈动的长腿被翻出来,映成草地中的亮色。

惯常应是一幅将人衬得贵气的打扮,穿在他身上竟是格外潇洒豪放。他闲庭信步,离着夙情几步远不紧不慢地走着,虽然是被领着来的,却宛如入了自家的后花园。

“大哥!”白镜砚同凤北卿自十几年前回来喝酒再没见过,算不上长久,却意外地想念,“好久不见。”

“嗯,镜砚。好久不见。”凤北卿随意地伸手与老狐貍拳头一对,全然不见生分。多年前匆匆一聚时他尚如无头苍蝇,在世间飘荡着寻不到方向,但此刻再回祈云山已是完全不同的心境。他转向凰愿,换了个颇为郑重的语气,“师尊,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凰愿颔首,“可还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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