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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1 / 2)

第106章

你的脸呢?

穆纤鸿眼睁睁看那狐貍沿着楚阑舟的衣摆往上爬去,有些不敢置信。

小狐貍浑身毛茸茸的,动作仿佛也经过了精心设计,尾巴恰到好处扶上了楚阑舟的手臂,将软乎乎的尾巴尖塞到了她的手心里。

浑身雪白的小狐貍蹭蹭贴贴还能算得上是乖巧可爱。但这小狐貍还操着一口成年男子的嗓音,就只能说是鬼东西。

这种花言巧语,也就能哄哄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

按照楚阑舟的性格,定是不会被这种小把戏迷惑的。

可穆纤鸿看着楚阑舟明显缓和下来的表情,显而易见的,楚阑舟现在很是受用。

楚阑舟紧绷着脸,但手下的动作明显放轻了许多,并未阻拦小狐貍企图攀附进她怀中。

宴君安将整个狐貍都团成一团球,整只狐貍把楚阑舟的怀中塞得满满当当,还不忘朝着穆纤鸿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穆纤鸿看着眼前这一幕,释然了。

是宴君安先动的手。

穆纤鸿心平气和想。

楚阑舟挑眉看着难得向自己袒露雪白肚皮的宴君安,她之前自己也变过动物,眼下也慢慢熟悉了妖物的本能,知道这种袒露肚皮的姿态只有面对自己十足信任之人时才能做出来。

尽管楚魔尊面上还做出荣辱不惊的假象,实际心里在看见宴君安这般举止后妥帖了许多。

更何况她素来喜欢这种白乎乎软绵绵的东西,宴君安变成的狐貍更是如此,软白的肚子,粉粉嫩嫩的爪垫,往手心一甩一甩的尾巴尖,简直完美满足了她那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但怀里的毕竟不是真狐貍,而是她的师兄宴君安。

发乎情止乎礼,楚阑舟再心痒也只能忍耐住上下其手的心思,只克制地捏了捏他的尾巴尖聊以慰藉。

许是心虚,宴君安也难得大方,并未将尾巴抽走。

正在楚阑舟与尾巴搏斗之际,却听到了身后的一道声音。

是穆纤鸿。

他的脸几乎红透了,目光也不敢望着楚阑舟,不晓得在看什么地方。

楚阑舟没有听清,皱眉问:“什么?”

穆纤鸿咬了咬唇:“对,对不起。”

似乎是察觉到这样一句干巴巴的道歉了无诚意,穆纤鸿又补充了一句:“我以后还你。”

他本就生得好看,如今脸红更衬得整个人色如春花,直教人怜惜,软到心底去。

只可惜,他对面的是不解风情的楚阑舟。

楚阑舟笑了笑,坦然道:“你如今自身难保,又能帮我什么?”

此话一出,穆纤鸿原本通红的脸血色褪去,只余一片惨白。

楚阑舟魔尊的身份暂且不提,哪怕她以林束的身份活动也是干明派的掌门。

可穆纤鸿又能算个什么东西?

受制于人勉强活到成年,哪怕靠着自己的努力脱离的药人身份依旧处于困境之中。

他与楚阑舟,有着云泥之别。

楚阑舟看着穆纤鸿死咬着唇上溢出的血色,眼底是一片漠然。

不过是个小辈。

楚阑舟死的时候这人还没出生,虽说是穆家人,也无实权,穆家那些恶事好事都由不得他。

不过是占着个和宴君安相同的药人身份,楚阑舟当时才会顺手帮他一把。

她当初在小秘境对他说不可说出她身份可不是口头警告,而是一道禁咒。依照她对他修为的压制,若是他起了穆家说出她身份的心思,便会爆体而亡。

不过他此时还活着,说明他好歹遵守了他的诺言。

穆纤鸿的反应甚至没能在她的眼中留住一时半刻,楚阑舟轻轻抚过怀里的狐貍皮毛,有些弄不懂为何原本顺滑毛毛忽然膨开了许多,而后又安静下来。

但她还是耐心极好地给狐貍梳理身上的毛发,将所有毛毛都梳顺,顺口对身旁的玉迎蹊道:“走了。”

……

楚阑舟去见了巫柳。

此人分明身在狱中,他却表现的像是在与人宴饮,十分悠闲,手里甚至不知从何处捧来了一壶酒,正在细细品茗着。

察觉到有人靠近,他颇为潇洒地一甩衣袖,将酒杯放到眼前,对准来人举了举:“有贵客前来,在下有失远迎啊。”

楚阑舟看着在监牢过得十分滋润的巫柳,默默将视线转移到了一旁躲在角落不敢出来的木灵身上。

木灵小姑娘手里还抓着一颗糖,对上楚阑舟的目光吓得又缩到了玉迎蹊身后,再也不敢冒出头了。

玉迎蹊也看明白了眼下的场景,忙不叠就要向楚阑舟道歉:“掌门,对不……”

“不是你的错。”楚阑舟揉了揉眉心,打断了玉迎蹊的自我检讨。

贿赂那么小的小姑娘,他居然也能做得出手。

她仔仔细细打量了巫柳一眼:“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巫柳看上去十分委屈:“小生只是途径此处,看到这里热闹,所以过来清修的。”

楚阑舟默默听完他的胡言乱语,毫不犹豫便转身离开。

“等一等。”

楚阑舟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巫柳。

巫柳舔了舔嘴唇,冲着楚阑舟抛了一个媚眼:“小生饿了。”

楚阑舟将头转了回来,并不理会他的言语,接着往前出口走去。

都是早已辟谷了的修士,怎么可能会产生饥饿这种情绪。

“诶~掌门可真是性急。”巫柳眼看楚阑舟离开,嘴角笑意愈深,“掌门满足了在下的小小心愿,在下便将来意告诉掌门啊。”

楚阑舟头也不回,走出了监牢。

……

身为掌门,尽管有个好用的玉迎蹊帮忙分担事物,但她毕竟权限不够,很多事情都需要楚阑舟亲手处理处理。

往日这个时候为了避嫌,宴君安从来不会靠近自己,今日却不同。

楚阑舟揽着怀里死沉死沉的狐貍,手上的毛笔没把握好力道,在纸上晕出一片似血般的红痕。

符箓涂鸦早就没有了原有的功能,她默默将这张符箓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里。

而在纸篓之中,早就不知道堆积了多少这样的纸团。

可以见得,她在此前换了多少张。

罪魁祸首就趴在她的怀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耳朵紧张地背到了脑后,但四爪依旧抱着楚阑舟,死活不肯撒手。

楚阑舟重重叹了一口气,放了笔:“到底怎么了?”

怀里的小狐貍没有开口,只是委屈地将自己的脑袋往楚阑舟的怀里塞了塞。

这是在装不明白了。

师兄向来都是淡漠自持的模样,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使小性子的样子。

楚阑舟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头疼,又叫了一声:“师兄。”

这一次她的语调有点凶。

小狐貍顿了顿,不情不愿地从楚阑舟怀里走了下去。

没了怀里的重物阻碍,楚阑舟执起笔,打算绘完符箓。

可她并没有如愿。

冷香萦满鼻尖,楚阑舟只察觉到身后气息不断加深,宴仙君的发丝垂落她的耳畔,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楚阑舟瞪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堵住了唇。

朱砂笔重重落在案前,笔尖朱砂晕出,染红了上好的黄纸。

又费一张符。

这一沓黄纸需要三枚低等灵石才能买到,但这属于掌门私用,不在干明派的报销范围内,可以说服玉迎蹊报账时把它一并报上去……

心里的念头只转了一个来回就被宴君安的动作打断。

宴仙君皱着眉,他做了太多年的念虚宗仙君,此时也打扮得洁净雅致,不染半点凡尘。

哪怕是在做这种事情,他的眉头轻轻皱着,表情肃穆淡定,不像是在案前亲吻楚阑舟,倒像是在他那剑阁与人讲经论道。

可楚阑舟却能读懂他此时的真实情绪。

楚阑舟眼眸带笑,盯着宴君安藏在发丝之后的红透了的耳尖。

这表明仙君如今很羞涩,而且就快受不住了。

果然不出楚阑舟所料,耳畔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闭眼。”

楚阑舟勾了勾唇角,甚至将眼睛瞪大了些。

可她注定不能如愿再看到宴仙君的脸,因为伴随那声叹气之后,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那只手小心翼翼,却又不由分说地拢上了她的眼睛。

正如楚阑舟了解宴君安那般,宴君安也最了解楚阑舟。

要是能听他的话,那楚阑舟就不是楚阑舟了。

正如此时,哪怕被遮蔽了双眸,宴君安依旧能够感受到楚阑舟的睫羽如同蝴蝶般在他的手心震颤着,宴君安几乎不用去想脑中就自然而然浮现出了楚阑舟的表情。

那双眼眸现在一定藏着狡黠的笑意,像狐貍,或者像一只猫。

一只软软的,耳朵溜圆的小貍花猫。她的身量太小,刚好够被他拢在手心里,藏起来,藏到无人能知晓的角落里。

阴暗的心思早就在一年年的等待里萌生出了可怕的参天大树,可宴君安知晓,这并非楚阑舟所愿。

于是,宴仙君只能按耐住所有妄念,忧心忡忡地在楚阑舟的唇上浅浅落下一吻。

“阑舟,我只是担忧。”

“担忧什么?”

宴君安没有回答,他只是通红着耳尖,无言加深了力度。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燃着的灯火噼啪一声炸开,一点燃尽的火红烛芯落在蜡油之上,猝然散开,再也瞧不见了。

……

“掌门。”玉迎蹊推门而入,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出二人之间旖旎的氛围,提醒道,“隐元修士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

楚阑舟目光游离,半晌后默默开口:“知道了。”

美色果真误事,折腾着许久,她居然一张符箓都没写完。

楚阑舟抓紧时间,拿着朱砂笔龙飞凤舞写了一行字,叠完之后随手就放了出去。

“走吧。”

……

虽说是因为巫柳从中作梗导致第一次宴席没有举行成功,但总归是他们认错了人,于情于理都该给这位隐元修士补一场宴席。

巫柳带来的乌泱泱那群人早就回了金船,没有他们衬托,这次宴席显得精简了不少,但人着实也不少了。

楚阑舟身为掌门坐主位,隐元修士坐在左上首,宴君安宴梦川坐右上首,穆家兄妹一并坐在他们身后。其余本宗门那些长老玉迎蹊也都给他们安排了席位。

还有……

楚阑舟看着堂上额上的那朵娇艳至极的芍药,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穆家也不知是从哪儿得知的干明派与浮花盟关系密切,偏就认准了盟主让盟主给他们二人说亲。

这盟主体质不行,醒的比穆家兄妹还要晚一些,听说还是多亏了穆愿心指路,才能教干明派弟子于金船杂货舱找到烂醉如泥的盟主。

此时这人不知道又在院子哪处找了一朵花戴在鬓角,浑身还擦着浓香,骚气到让楚阑舟觉得辣眼睛。

因为浮花盟盟主之前的言语,让楚阑舟对此人的印象极差。

眼看他又要上前找自己敬酒,楚阑舟头疼得很,将视线放在了一旁默默坐着的隐元居士身上。

可能之前仙酿事件给他带来的阴影太深,隐元修士不愿饮酒,玉迎蹊给他换的是干明派备好的湄潭俊。

而此时,他正死死捏着手里的茶杯,目呲欲裂:“他为何在此?”

宴席虽然吵闹,但赖不住他就坐在最显眼的地方,这一嗓子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朝他看去。

楚阑舟皱了皱眉正想开口。

巫柳却先她一步打断了她的话。

巫柳微微一笑,压根没有起身,只是擡手举了举酒杯,看上去散漫至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阁下这样挂念小生,让小生实在感动。”

他此话说得暧昧不清,将隐元居士的质问歪曲到这种地步,楚阑舟回头去看隐元修士的反应,果然看到他的整张脸都绿了。

在他下首,穆家兄妹也在皱眉。

他们毕竟是受这人所害,眼下看到害自己之人就堂而皇之出现在宴席之中,于情于理干明派都得出来解释一二。

玉迎蹊没资格在这样的宴席上开口,她眼巴巴指着楚阑舟说话,楚阑舟却只管闷头喝酒。

玉迎蹊眼睁睁看着隐元修士一张脸又青转红,指着巫柳碍于教养无法反驳,只觉得愈发心焦。

好在终于有人替她解了围,一道浑厚的男声插了进来:“大家都是朋友,如今齐聚一堂,甚好,甚好啊。”

出言的人却出乎了玉迎蹊的意料。

那人竟然是浮花盟盟主。

坐在巫柳身边的就是浮花盟盟主,楚阑舟交代安排座位的时候只是说此子狡诈,须得放在眼前看顾。却不知道他与这盟主居然这般要好。

可他不是也是受害者之一吗?

对上玉迎蹊疑惑的目光,浮花盟盟主施施然道:“道友请我们喝了仙酿,我们耐不住酒意睡了过去,这才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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