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拿过那枚戒指,将戒指举在她眼前,单膝陷进湿润的砂砾,将出神的邱拾穗拉了回来。
“嫁给我吗?老婆。”
“你连老婆都叫上了,还问什么?”她嗤笑着站起身,将自己的五指张开举起,再递到他眼前。
时青心领神会,挺直身子将戒指缓缓地圈进邱拾穗的无名指上。
没有人出声,一定是夜色掩盖了两个人动作下的微微颤抖。
快要三十岁了,还如同情窦初开般悸动。
时青紧紧地攥着她的无名指,不肯松开,在那枚戒指上摩挲以此来确切地证明存在。
然后,他俯下身。
邱拾穗踮起脚承受他落下来的亲吻。
咸涩的液体滑进唇缝,分不清是谁的泪还是远处的浪。
“明天要不要别回去了,陪我多待几天。”他在唇边蛊惑。
“好不好嘛,老婆。”时青又问。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了撒娇。”
“行吧行吧。”
酒店的窗帘被风吹成鼓胀的白帆。
邱拾穗雪白的脚尖踩在刚帮眼前的人卸下的领带之上,一个亲吻悬而未决。
两个人都在等待某一个瞬间,等待那一个安静的火柴划过磷面的时间。
低着头,邱拾穗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着的香薰,是上次送给他的荒原暴雪,通过烛芯的状态判断出应该已经烧一半了。
“没有想到送你的礼物,都被你都带到戛纳来了。”
邱拾穗抓着他的衬衫上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不让他扭头,霸道地迫使他微微弯腰倾身向她。
时青喜欢她这莫名其妙生出来的侵占欲。
“嗯,很好闻,尤其是点燃的时候那一股凛冽的味道会让人想到你。”
她问:“想起我什么?”
“想到那个暴雪夜,你在我前方的一片白茫茫里走着,那时,我很想叫住你,问你最近过的好吗?”
“如果没有我,你会过得好吗?”
邱拾穗:“过得还不错哦。”
“你别想骗我。”
邱拾穗伸手揽住了他,将下巴抵于他的宽肩,眼睛酸酸胀胀的。
这一个百平的房间重新下了场十万公顷的暴雪。
过了一会,她主动放开了时青。
然后,她的视线顺着他的眼睛往下游走,一直到后大胆地咬住了喉结。
似乎她是想要把这把火烧的更旺一些,炙热的气息转移到了耳朵,时青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一种酥麻的痒意。
天旋地转之间,她被环抱着,跌落进羽绒被里,同时听见布料撕裂的轻响。
“我的es高定……”她突然想起还有礼服这回事,如果坏了,自己这几个月又白干了。“你轻点,轻点。”
“你看清楚,是你把我的高定撕了!”
邱拾穗睁眼一看,自己的手正急切地拽着他胸前的衣襟,隐约可见他深领下的腹肌。
“那怎么办?”
“为了高定着想,咱们俩都得脱。”时青一本正经地说着解决办法,就像在耍流氓之前都要礼貌地问询是否可以。
“行,我帮你。”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在他胸前游走,借着帮忙的名义干着女流氓的勾当。
他从床头处拿来一个小方盒,开始道貌岸然地拆包装。
时青的手掌按上她手腕按在枕间,他用膝盖抵住她泛起潮涌的角落,幽深的眼神正在蚕食最后的安全距离。
他哑声道:“等下我可以去你房间睡吗?”
“为什么?”邱拾穗还在想他怎么那么挑剔,住个酒店还要挑房间住。
时青加重了自己膝上的动作,语言上也故意使坏:“你这觉得我这床单还能用吗?要不你去叫服务员来帮忙换?”
这混蛋。
两个人的房间挨着,就在酒店顶楼,即使私密性很好,但终于是需要服务员上门来更换的,自然是不好意思。
邱拾穗不经为自己的身体反应羞红了脸,没有开灯,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要,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培养到可以睡一起的程度吧。”她还记着他之前说过的话。
“没有到吗?”时青发狠地问她,将她环在自己的双臂之中,托着她的背脊,虎口卡住她的腰肢。
她的惊呼及时哽在了嗓子。
他故意使坏,停在这个让她不上不下的节点。
“你……啊……”
“选谁?”
“什么选谁?”邱拾穗半眯的眼睁开,只能看见他充满情欲的黑眸。
“我和李谦,你选谁?”时青对这个名字耿耿于怀。
“我……选你,只选你……”邱拾穗带着求饶的口吻和破碎的声音,重复了好多遍。
这些年的嫉妒、不安、失落和孤独,都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他的指节正硌着心脏的位置,随每声“选你”在如雪一般白的月色下烙出更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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