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踩二十四下]“Epheral……
[踩二十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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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回荡着节目里的欢声笑语。
盛知洲单手叩开手中的那罐汽水,这罐汽水不知什么时候摇晃过,他打开的时候。
“滋啦”一声,汽水满溢,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宋若尔听到动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随后转身抽了一张湿纸巾给他。
盛知洲淡然接过,把汽水罐放在桌边,一边擦拭着手指,他的动作缓慢。
明明只是沾上一点汽水,但他觉得手指黏糊糊的,一点点细致地做着这事。
过了半天。
他的眼神微侧:“你说什么?”
宋若尔这人直愣,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问了他一遍。
“你觉得褚浩言喜欢我吗?”她用一种极为渴求答案的眼神看着他。
“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竟然问他。
“我怎么想啊…”宋若尔还是考虑得很认真,“我没什么想法啊,喜欢就喜欢吧。”
她其实也习惯被人喜欢啦。
从小到大也经常被喜欢的,如果有人跟她相处很久,互相很为了解还不喜欢她的话。
那就是那个人有问题。
——比如盛知洲。
“我是问你,怎么想的,来问我。”盛知洲扔掉手上的湿纸巾,双手撑在她的椅侧扶手上。
宋若尔整个人就被他笼在他的身影之下。
盛知洲笑了一声,调侃她:“问自己老公,别的男人是不是喜欢你?”
“你又不是真的——”宋若尔反驳。
“不是真的,但在床上叫老公的时候倒是挺真的。”盛知洲微微点头。
宋若尔:……
他们俩一直都把床上床下的事情分得挺清楚的好吗!
盛知洲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宋若尔说:“没办法啊,我又没有别的关系不错的男性朋友。”
赵岚说这事得问男人,因为男人才更懂男人。
其实宋若尔也有考虑过要不要问陆白,毕竟他人还在现场呢,但她转念一想。
现在跟陆白也还没有那么熟悉,而且…陆白那孩子也是一看就缺心眼。
他能知道什么啊?
思来想去,其实问盛知洲才是最好的选择。
“关系不错的,男性朋友。”盛知洲重复了一遍这个身份形容,明白了自己的角色定位。
他的确是这个身份,也一直享受着这个身份,一开始也没打算跟宋若尔走得太近。
但现在,总觉得这个定位哪里有些不合适。
盛知洲没有继续逼问什么,而是起身,在她的位置上坐下,踩着她那边的椅腿。
“嗯。”盛知洲应了一声,“他是喜欢你。”
宋若尔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听到盛知洲的回答,就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还好他踩着她的椅子,她这才没翻车。
“真的?”宋若尔确认道。
“真的。”盛知洲没对她隐瞒,“他看你的眼神不清白,你这么久都没发现?”
宋若尔很快接受这个事实,耸了耸肩。她是迟钝吗?
其实不算。
只是…
“又不是青春期每天想着谈情说爱的小女孩了,我没那么多精力在乎别人的感情。”
不管是谁,对她来说都一样。
…
下午。
盛知洲的家里人打电话来,问他们今晚有没有时间回家一起吃个晚饭。
他接电话的时候宋若尔刚好在旁边。
回双方家里见家长也算是联姻的必须流程,他们之前也基本每年都会一起吃个饭,今年这顿也躲不开。
两人的游戏结束,他们上楼去换衣服。
宋若尔一边挑衣服,一边说他:“我就应该今天出去,消失在你眼前!”
盛知洲选衣服很快,没什么好纠结的。
“怎么。”他穿好,应声,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纠结的宋若尔。
“我上次被叫回家,你也没在啊。”宋若尔锱铢必较,“你也应该自己一个人回去应付一下。”
她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在挑选出门的衣服。
嘴硬心软。
盛知洲站在她身后,直接越过她的身位,从衣柜里拎出来一套白色的休闲小西装。
“穿这个。”他帮她选好,“这么慢,以前是怎么过的?”
宋若尔有选衣服困难症,虽然很会搭配,但就是选半天选不出来。
她还沉浸于选衣服的纠结中,对盛知洲的问题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有姐姐啊…”
姐姐总是很照顾她的。
盛知洲帮她拿衣服的的手一顿,余光扫过去,看到宋若尔说完这句话以后手也停住了。
她的睫毛在下一秒颤了颤,失落的眼神像是很快飘过的乌云,一闪而过。
宋若尔伸手拿过他递过来的衣服:“好,我穿这件吧。”
很长时间没去盛知洲家了,不过她对他家人的印象,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比对盛知洲本人要深刻一些。
她那时候想着,他们俩是商业联姻,说白了是两个家的结合,不是他们俩。
所以家和家的交流比他们的个人交流更为重要。
双方父母私下也会见面,当然也叫他俩参加过那种大型家宴,但是盛知洲和宋若尔两个人都非常讨厌那种气氛。
一整晚都要挂着虚伪的笑容,绷紧神经。
毕竟就算跟自己家里人可以甩脸色,也不可能去对对方的家人甩脸色。
后来他们俩就每次都有借口不去。
说白了,他们俩就是婚姻的牺牲品和工具人,去不去也不是那么重要,一次两次桥梁搭建成功,后来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在宋若尔的记忆中。
他的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性。
跟盛知洲完全不同。
有时候宋若尔都会想,这样温柔的妈妈怎么会有盛知洲这么臭脾气的儿子。
后来一看盛知洲他爸,就懂了,果然那些坏脾气就是会遗传的。
他们俩父子明显不对付。
但不管怎么不对付,宋若尔多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家庭关系是有些僵,而不是碎裂。
他们俩看似处境相似,其实是不一样的。
盛知洲比她过得好。
…
盛知洲也很长时间没回家,通常不是父母要求,也很难回去一次。
以前他们还会更逼着些,现在也觉得算了。
想着盛知洲跟宋若尔也是成了家,有自己的小家了,这个家不回来就算了。
他们到的时间还算早。
毕竟是见他父母,两人只能表现得亲密无间,感情浓厚。
下车以后,盛知洲自然地伸手牵她,将她的手指扣住,宋若尔该是有点不习惯,第一时间差点想松手。
盛知洲感觉到她的拒绝,侧目看过去:“宋老师,演员的基本素养。”
宋若尔是个很专业的演员。
盛知洲一直都这么认为。
所以以前,他也不太担心宋若尔会在这些地方出什么差错,她很擅长演戏。
“知道。”宋若尔说,“我调整一下状态。”
最近在盛知洲面前不装了,追寻自我追寻得太过头,有时候看到他就不自觉放松了。
放松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若尔提醒自己。
无论如何,她跟盛知洲的关系依旧是虚假虚伪的,不能放松警惕。
还没进屋之前。
盛知洲问她,“你是不是挺不乐意来的。”
“你说呢?”宋若尔反问,“这种耗费精力和心神的饭局,谁会主动想来。”
盛知洲想到她前面的话,问她:“你的确可以假装不在。”
就算在,也可以借口说不在。
他知道她那喜欢争个输赢的性子,在床上都要跟他打架,张牙舞爪地争一下谁更厉害。
“我欠你一次。”盛知洲说,“上次我没去,你这次不来也合乎情理。”
宋若尔点头,但脚步停住。
盛知洲转头看向她。
她搭着一件羊毛披肩,傍晚的风掀起披肩的边角,在他的衣物上触碰。
柔软的毛呢碰到皮肤的时候。
他听到宋若尔叹了口气,很轻很轻,随后她擡头看向他,神色认真又倔强。
她说,“因为你那天把我一个人晾在那里,我一个人回家后那顿饭吃得很辛苦。”
被刁难,被揭伤疤,被刺痛。
盛知洲微愣神。
“我那时候在想,如果你在就好了。”她的语气极为平静,“你在的话他们多少会给我些面子,不至于做到那个地步。”
已经过去的事情,那些受过的委屈她不会再表现出难过,盛知洲看着她的神情。
突然意识到,宋若尔拥有比他预想中要更加坚硬的躯壳。
“所以——”
“你一个人回来,也可能会有这样的时刻,不是吗?”
盛知洲的喉结微微滚动,垂着眸:“什么时刻。”
她突然笑了,转头回去没看他,只是依旧抓着他的手,要一起往前走。
像一只小狐貍,语气明媚地跃动,轻轻地表达着。
“如果宋若尔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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