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叫我干嘛餐厅早己无夏怡的身影,许印……
餐厅早己无夏怡的身影,许印月沉默地坐在餐桌上,胸闷的症状缓了好久,叫了一声从二楼下来的曾姨:“别管她,我们吃饭。”
饭菜凉透,早无热气,许印月还夹了两口清蒸鲈鱼塞进嘴里,腥气十足也不愿吐出来,这幅逞强的面孔,与夏怡听到那句“你滚出去”后,含泪咬了咬牙,即刻转身离去的模样几乎无异,倔牛与她生的小倔牛。
曾姨手里握着从夏怡房间里翻到的手机,钱包,均安静放在床头,夏怡被许印月从小教得很有教养和礼貌,她吃饭几乎从不看手机,饭桌上遇长辈更是会耐心地等待拉家常结束,不会不耐烦下桌,谁曾意料会爆发这样的争吵。
曾姨问许印月:“印月啊,夏怡的手机和钱包一样也没拿,她一个人能去哪呢?”
许印月继续吃挑了两粒白米饭:“管她去哪,跟我没关系。”
语气淡漠,若不是一坨一坨哭湿的餐巾纸在桌上,会让人以为她当真不在乎。
曾姨急得跺脚:“夏怡也不像季霖有自己的房子,就算你让她滚,她也得能有地方滚吧…”
“你别以为她老实,本科毕业的暑假,她骗我在夏校的宿舍住…”
许印月筷子拍到桌上:“实际上她天天住在她和别人的贼窝里。”
“她巴不得我让她滚,这样她就能回她贼窝了。”
曾姨第一次从许印月嘴里听说“贼窝”这个词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只是这次她没心情开玩笑:“那…你赶紧打电话问问她回去了没?”
许印月没有任何动作,继续风轻云淡地夹菜。
曾姨气得直摇头,准备自己打电话。
许印月如此硬的嘴,可视线不落掉曾姨的每一个动作,弓着腰带着老花镜翻手抄的电话本,她弄不太懂智能手机那种东西,和夏怡外婆一样,有本砖头似的笔记本,封面的边缘用透明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
曾姨从笔记本的夹层中抽出一本学生证,靳凌的电话规规整整地写在扉页,夏怡上高中的时候靳凌留给她的,原话是,曾阿姨,以后我会送夏怡晚自习放学回家,每晚十点半以前一定会送她到家的,如果哪天我没有守时,欢迎您随时找我。
“没错是这个。”曾姨对着数字,一个个摁下,第三次才输对,拨过去。
太久的字迹会在纸上出现毛边,可曾姨却是第一次拨这个电话。
电话快响到头,对面接起。
特别随意的一声:“谁?”
原本静默的许印月突然开口问:“夏怡呢?”
车停在夏怡家外的小径上,靳凌欲打算给夏怡打电话,想问她能不能下来一趟,让他抱抱,只是抱一抱,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他于车内紧张地挺了挺腰板,清清嗓子,态度恭敬:“阿姨您好,我是靳凌,找我什么事情吗?”
“她回去了吗?和你在一起吗?”
连抛出两个问题,靳凌顿了顿,擡头望向夏怡亮着灯的小阳台,问:““阿姨,我们没有在一起,夏怡现在没在家吗?”
曾姨向他解释:“靳凌是这样的,夏怡和她妈妈闹了点小矛盾,她自己出门了。”
免提电话里传来车启动的声音,靳凌问:“那她出门多久了。”
曾姨看了看钟表,外面天色已暗,语气又更焦急了两分:“都快一个半小时了。”
曾姨与许印月对视一眼,眼泪婆娑,小声问:“不会像初中那次走丢吧。”
许印月心里突如其来产生慌乱,手指推着筷子掉下桌,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
镀银筷子清脆无比,靳凌也不知她们口中的“走丢”是什么事情,他立刻查看了家中可视门的记录,夏怡并没有回家。
出声安慰,可声音还是沉了又沉:“阿姨,您别担心。”
“夏怡已经是一个二十七岁的成年人了,独自留过学,在异国他乡还独自工作过,大概率就是心情不好去附近散步晃了晃。”
“我现在就在你们家附近,我开车出去找找她。”
“一定把她安全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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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家中的夏怡是迷茫的,鼻子里有泪的酸楚,但这次不像十几岁的自己,误以为自己是只被冲上岸的坏掉小机器人,只能独自流浪。
那次许印月与夏颂年吵得不可开交,与媒体所认为的情投意合的“太太先生”毫无关系,两个人都声音高昂,情绪激动,她站在他们卧室门处哭泣着叫了好几声:“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
她劝了好多次,但两个人完全听不见她说话。
她爸爸站在落地窗处,随手就扫落梳妆台上的镜子:“你现在怨恨的一切,是你自己选择的,许印月,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要面对什么,这是你自找的,当初没有人拿着枪逼你嫁给我!”
“你以为换个男人嫁,就不用面对这些琐事吗?这个世界对女人的规则不是我一个人制定的,总有人需要妥协和让步…所以,你不要总是给我抱怨,你在你人生最春风得意的时候生了孩子!!!”
“更何况,我不明白,家里有阿姨,有厨师,还有家庭老师帮你,可你连两个孩子都照顾不好,夏怡的病是怎么回事?你天天都和她在一起,她怎么就莫名其妙得焦虑症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忙什么...”
“这个家不需要你工作,只需要你照顾好孩子。”
“如果你连孩子都照顾不好,我不知道你还能做好什么。”
许印月指着他的脸,应激性地咆哮出事情的本质:“你别在现在就摆出一副父亲的姿态,夏怡为什么会生病,那全是因为你!!!”
“因为你做不好一个丈夫,还做不好一个父亲,领着一个有妈生,没妈养的野种回来,还要告诉夏怡这是你哥哥。”
“你说的特别对,路是我自己选的,但我现在特别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我母亲的劝告,后悔给你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但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他就别想进这个家的门,更别想分走我女儿的任何东西。”
她爸爸再次解释:“那是个意外,我说过了那是个意外,这个意外不会影响任何事情,我给你道过歉了。”
“Youaretheoneandonlychoice.”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他们双方似乎也听不见对方的声音,玻璃渣子跑得满屋都是,也跑到了她的脚下。
夏怡顿时觉得自己恐慌的症状有些发作,她手臂止不住地颤抖,着急从这个漩涡中心逃离,于楼梯上还不小心摔了一脚,跌跌撞撞,穿着拖鞋就走出了家,惊恐地在街上乱晃,也不知道去哪。
她当时还不明白父母为什么那段时间总是吵架,现在总算懂得二三,最痛苦的感情就是恨没有恨得彻底,爱又无法重回纯粹。
夏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这回终于知道换双鞋再出门了,也同十四五岁的那次一样,先到了城五中学附近,屁大点的小孩子哪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无非是找自己熟悉的地方待够了就回家。
周三晚上,九点左右正值高中小吃街的热闹时刻,这条街不起眼,但南北东西方向凑齐了市里的好几所重点中学,网来了各个方向来的孩子。
电饭煲辣煮的鱼排,淀粉肠和各种冷冻丸子,一串串浸泡在咕噜咕噜的红汤里,土豆和藕片炸得金黄,夏怡今晚一口饭没吃上,馋得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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