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祁淮予的身影拉得老长,他站在围猎场边缘的枫林中,手中捏碎了一片火红的枫叶。汁液染红了他的指尖,像极了那日辛久薇在寺庙受伤时掌心渗出的血。
"祁公子好雅兴。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祁淮予没有回头,指节却微微泛白:
"赵先生亲自来这种地方,不怕脏了二殿下贴身谋士的鞋?
"
赵无恤从树后转出,一袭墨色长袍几乎与暮色融为一体。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
"殿下让我来看看,是什么让我们的祁公子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
祁淮予眼神一冷,转身时面上已恢复平静:
"辛久薇不是普通女子。
"
"哦?
"赵无恤挑眉,
"能让祁公子说出这种话,看来确实不简单。不过...
"他声音陡然转冷,
"二殿下要的不是借口,而是结果。辛家掌控着江南漕运命脉,若不能为我们所用——
"
"我自有打算。
"祁淮予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三日之内,辛家必乱。
"
赵无恤眯起眼睛,像毒蛇打量着猎物:
"殿下耐心有限。若这次再失败...
"他故意没说完,只是将令牌在祁淮予眼前晃了晃,上面赫然刻着另一个名字。
祁淮予知道,那是二皇子备用的另一枚棋子。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请转告殿下,祁某从不失手。
"
待赵无恤离去,祁淮予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上面详细记录着明日大儒顾炎将在白鹿书院讲学的行程。他盯着那个名字,眼中情绪翻涌。顾炎不仅是当世大儒,更是辛父的挚友,辛久薇的启蒙老师。
"老师,对不住了。
"祁淮予轻声自语,指尖燃起一簇火苗,将密信烧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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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辛久薇正在院中练字,忽见春桃慌慌张张跑来:
"小姐,不好了!顾老先生在白鹿书院遇袭,现在生死未卜!
"
毛笔
"啪
"地掉在宣纸上,墨迹晕开一大片。辛久薇猛地站起身:
"怎么回事?
"
"听说是书院闯入了刺客,顾老先生为保护学生,胸口挨了一刀...
"春桃声音发颤,
"老爷已经赶过去了。
"
辛久薇顾不得换衣裳,抓起披风就往外跑。顾炎不仅是她的恩师,更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记忆中那位总是笑眯眯摸着白胡子的老人,怎会遭遇这等横祸?
马车疾驰向白鹿书院,辛久薇死死攥着衣袖。车窗外,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将至。
书院门前已围满了人。辛久薇挤过人群,看到父亲正与几位大夫低声交谈,脸色凝重得可怕。
"父亲!老师他——
"
辛父抬头,眼中满是血丝:
"久薇...你来了。
"他声音沙哑,
"顾老他...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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