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根须正裹着团血肉模糊的胚胎。
还以为槐树已经停止吸人精血,没想到是由明转暗。
她面上不显,回道:“二叔高见,只是枯木逢春虽好,可若借的是他人精血,到底是邪途。您觉得呢?”
王氏的佛珠忽而滚落一颗,正砸在秦辉靴尖。
槐树皮倏地裂开细缝,渗出丝丝黑血:“二弟这玉杖很是别致,不过瞧着,像是南边‘竹髓’打造?如此,那这玉杖可了不得!”
“大嫂说笑。”
秦辉腕间蛇纹刺青微亮,玉杖悄然吞噬那滴黑血:“不过是淘来的小玩意,大嫂也知我这人就喜欢弄这些。”
楚昭朝佯装俯身拾佛珠,五灵泉顺着裙摆缠上玉杖。
杖芯传来婴儿啼哭声,与她在树根探到的胚胎哭嚎声同频共振!
楚昭朝目光渐冷。
如此便验证,唐映雪不过是放在表面的棋子,秦辉才是执棋之人。
她撤了五灵泉,笑着将佛珠递给王氏。
王念薇接过佛珠时,尾指在楚昭朝掌心轻划三横。
这是琅琊王氏的暗语,意为“三更天井”。
当年秦家先祖镇压邪祟的枯井,正藏在槐树西北角石屏后。
“昭朝觉得这槐树可还入眼?”
王氏突然捻动佛珠,方才得到金刃悄无上限化作流萤散入枝叶,“母亲需要些槐米,你去采一些。”
她指尖点在树身某处凸起处,楚昭朝的五灵泉立刻感知到暗格里藏着青玉翁,翁中血水泡着的,竟是七枚刻着秦彻生辰的桃木钉!
楚昭朝呼吸一滞。
她原以为楚家当初那般,为了让他们能活下去,牺牲她和楚昭然已是冷血至极。
没想到秦辉为了一己私欲也能做出这般天理难容之事。
“母亲要的槐米,自然得挑最鲜嫩的。”
楚昭朝利索跳上树身,裙裾扫过青玉翁时,凤凰真火已裹走两枚桃木钉。
余光瞥见秦辉玉杖微颤,那杖头蛇纹正对着她后心吞吐信子。
秦辉忽然以杖击地,萎黄的槐树叶打着旋儿缠上楚昭朝脚踝:“侄媳当心,这树最喜吸食化形境的灵力。”
“谢二叔提点。”
楚昭朝摊开掌心,上面躺着几粒染血的槐米,“不过我觉得这树的吃相难看了些,连自己血脉都”
话音未落,叶片裹着五灵泉和凤凰真火缠住了秦辉腕间的琉璃珠。
珠内暗藏着孔雀翎羽在凤凰真火烧灼下成为焦灰。
秦辉腕间灼烫,面上笑意已全部敛去。
他目光沉沉看着楚昭朝,又从楚昭朝脸上移开看向王氏。
王氏突然咳嗽着扶住树干,佛珠金线勒紧树皮三寸:“这正是六月的天,竟觉得有股寒意。真是人老了,吹不得穿堂风。”
树根处应声裂开缝隙,露出半截缠住红线的婴孩脚骨。
那红线结法,分明是唐映雪擅长的平安扣!
福书网